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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塞下曲】二六:夜袭

“谁?!”


拓跋雁反应迅速,一把推开双双,飞镖自她耳边堪堪擦过,啪地钉在身后墙面,尾部轻颤,在月光下闪着尖锐的寒芒。


无人回应,只听风声乍起,眨眼间,黑影自屋顶翻下,踏着窗棂闪进房中,直奔躲在桌下的双双。


刀光冷锐,直指要害,锋刃距樊双双眼瞳不过一指间,长鞭破风袭来,及时卷住持刀人的手腕,拓跋雁迅速扯过鞭子,兵刃应声落下。


“啊……好险!”


双双刚松一口气,却忽地眼前一暗。黑影不知何时已挣开束缚,完全无视档在前面的拓跋雁,迫近自己身前。

即便樊双双一点也不懂武功,但这样的速度与力道,任谁都能看出这黑衣人是个数一数二的高手。


速度太快,没人看清他是怎么过来的,樊双双还未来得及害怕,破风声又雷鸣般在空中炸开,长鞭猎猎作响,瞬间卷在黑影腰间。

拓跋雁用了十成力气,将其甩出三步开外,狠狠撞上柜子与桌椅,成堆的器物与铜钱被扫落在地上颤动,碎裂的嗡鸣声不绝于耳。


“樊双双!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?!”


“我……这…做生意就是跟人抢饭吃,哪能不得罪人啊?可这…也太快了吧?”


黑衣人他蒙着面纱,拓跋雁看不见他的长相,从他出招的角度看,他明显是冲着双双去的。可奇怪的是,他的武功明显在拓跋雁之上,可对招时却只防不攻,处处躲闪避让,明明能轻易将她制服,却生怕伤到她似的……


“八十两,一百两……一百一十两…”


樊双双知道人是冲自己来的,她又不会武功,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缩在角落里不出去添乱。铜钱乱跳的声响渐渐停歇,拓跋雁这才听见,她是在…算账?


“我说!我在救你诶!你不会要我赔钱吧?!”


说话间,又砸碎了一个花瓶。拓跋雁怒火心头起,猛地用力踹上了黑衣人胸口。


“没有没有!我是算算我欠你多少钱,你们习武之人,帮人挡一招多少钱?我按十两一………啊啊啊!!!”


樊双双惊惶地缩在衣柜后,举着铜盆将自己死死挡住,循声袭来的飞镖和碎片噼里啪啦扎在盆底,吓得她语无伦次地乱喊…


都这样了还不忘了算钱?


拓跋雁无语:“你闭嘴吧!”


黑衣人虽出手谨慎,不下狠手,却也难缠得紧。几十招拖下来,拓跋雁心里清楚,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,这样再拖上几刻,待自己体力不济时,他就一定会找到破绽,将樊双双一招毙命。


不能再拖了,必须速战速决,拓跋雁不动声色地摸向腰间口袋,抬手一扬。那里装了今日新买的香粉,细碎的粉末猝不及防迷住了黑衣人的眼。


就是现在!


拓跋雁身形一闪,拔出身后墙上的飞镖,划向黑衣人的咽喉。


香粉飘扬的一瞬间,黑衣人迅速凝神。即便目不能视,也可用听力精准判断目标变化。情急之下,他掌心蕴足了十成内力,穿过弥漫的香粉,向拓跋雁方向袭来。与此同时,樊双双也悄悄来到黑衣人身后,捡起刚刚黑影被打落的匕首,屏住呼吸,刺向黑影后心……


只差一点了……


电光火石间,一枚暗器自屋内袭来,迅疾的暗器携着刚劲的内力,势如破竹,顷刻冲破对峙的屏障,将二人震倒在地。


这力道看似莽撞,实则控制得十分精准。只一下,拓跋雁的飞镖被击落,黑衣人也被打翻在地,后背还擦在樊双双的刀刃上。


樊双双不会武功,终究不敢刺上去,便死死拽住黑衣人的衣袖欲将其止住,却被那人瞬间挣脱,踩着房梁,消失在晦暗夜空…


拓跋雁正欲追上去,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拉住。


沈云谏不动声色地擦去唇边血渍,压下凌乱的呼吸,却还是逸出几声低咳,声音嘶哑:


“咳…雁儿……危险…”


那黑衣人武功深不可测,若他真想做些什么,屋内三个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。可他却在最后时刻突然离开,着实蹊跷。


烛火重新亮起,拓跋雁这才看清,刚刚沈云谏扔过来的,竟是之前喝姜糖水的汤勺,此刻正稳稳落在窗台,瓷质的勺子映着莹润的暖光,竟是一个角都没有碰碎,看样子,他好像并未想把它作为武器使用……



“呼~吓死我了!多谢二位!若不是你们及时出手相救,我怕是要死在这里…哎呀这下麻烦了,欠你们的,我这辈子怕是还不起了…”


樊双双心有余悸,连连道谢。她一点武功也不懂,完全看不出其中的蹊跷,真把这次当成了寻常的生意场寻仇了。


拓跋雁饶有兴味地看了看沈云谏,心中大概有了些猜测。将站着直打晃的人扶稳坐好,这才开口回答:


“没事没事,不用放在心上,那人那么厉害,我们……也是保护自己嘛~”


拓跋雁打着哈哈,眼睛时不时去观察沈云谏的反应,却发现那人竟连面上一贯的淡然也撑不住了。眉头皱得死紧,额发被冷汗濡湿,贴在毫无血色的脸上,坐都坐不稳,整个人伏在桌上,死死按着胸口,身上止不住地发抖。


“云哥哥?你哪难受?没事吧?!”


“没……没事…咳…”


沈云谏强提着一口气,压着痛到发颤的声音,努力不让自己露出破绽,可游丝般微弱的气音却使这句“没事”毫无说服力。


拓跋雁亦未揭穿,半扶半抱地将人送回床上。继续回应樊双双。


“说了不用你还了,不过如果你真想还的话……之前说分我三成,现在变四成,怎么样?”


拓跋雁狡黠一笑,暗想这黑衣人出现的真是时候,还能帮自己多赚点钱。刚刚樊双双说的:赚钱要靠天时地利人和,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?


双双你别怪我,这还是刚才跟你学的……


看着面前姑娘吃瘪的样子,拓跋雁成竹在胸。却不想被反将一军。


“可是雁儿姑娘,你还没说你的身份呢。


这人情归人情,规矩归规矩,再大的人情也不能让生意人破财丢命吧。”


果然,聪明人就是难糊弄,好在拓跋雁也没想糊弄,她将自己身份如实告知,并隐去了意图夺权的部分,只说要培养自己的势力,需要大量钱财。想不到双双竟没有再多问,无比爽快地同意了。


“姑娘且慢…” 床榻上的沈云谏缓过来了一些,撑起身子,又摆出了人前一贯的冷脸:


“在下是想提醒姑娘,朝堂争端不比生意场,甚至更加凶险,有时会引来杀身之祸,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?若有朝一日,有人出大价钱买公主的消息,又或者以命相胁,逼你反水,你当如何?”


“哈哈~我当如何?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你我会反水!可话说回来,我要是说我宁死不屈,你信吗?”


樊双双毫不客气地回怼,沈云谏竟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话回她,气氛冷了一瞬,拓跋雁急忙圆场:


“他行事谨慎,难免多心,你放心,你的生意我不过问,我做事也不会把你卷进去,我拿钱给你,你赚钱给我。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~”


樊双双余怒未消:“我知道你们贵族公子小姐都看不起我们行商的野路子,觉得我们锱铢必较,重利轻义,可经商之人若无诚信,如何撑起生意?如何得主顾信任?我既能承诺,定会守信!这与银钱无关,这是经商之道,我们也是有底线的!你要是信我,就别再如此折辱试探,若是不信,现在就拿着钱滚!”


“抱歉,双双姑娘,是在下唐突了。在下在此,向双双姑娘赔罪。”


樊双双气得不轻,本是冲着撕破脸骂的。她自幼随父亲行商游历,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,深知拿官宦贵族最是讲究排场面子,将人的奉承巴结当作理所应当,丝毫受不了身份地位不如他的人对他不敬,若是让他们稍有不满,定要想方设法扒你一层皮。


没想到这小白脸竟丝毫不恼,从善如流地道起了歉,坦坦荡荡,大大方方地认下了。全然没有一丝自诩“人上人”的高傲自大,竟然还晃晃悠悠地撑着身子下床赔礼。


这人到底什么来头?


人一个踉跄,差点摔在地上。樊双双没拦他,本就是他不识抬举,这道歉她收了。可没想到旁边的拓跋雁竟也像没看见似的……


不知是不是错觉,樊双双明显感觉这小白脸有一瞬间的失落。可他却没多说什么,继续诚恳赔罪:


“在下无意冒犯,只是姑娘孤身一人在都城,做生意本就容易招人眼红,加之朝堂牵扯,处境的确危险。既然姑娘与在下共事,那么,保护姑娘安全,便是在下分内之事……”


沈云谏刚要开口继续,却突然被拓跋雁接过话头:


“是啊!你看今天多危险,你身边没个人保护怎么行呢?这样吧,明天我给你派个保镖,全权负责你的安全,怎么样?”


樊双双思量片刻,看着满地狼藉和墙上触目惊心的破洞,视线绕屋一圈落回手心,这才发现,自己竟一直紧紧握着刚刚那把匕首,上面好像还沾了一点血,吓得尖叫一声急忙扔掉。


“好!太好了!那你让他明天就来吧!”



二人终于在宵禁结束前赶回寝殿,一路上,拓跋雁少见地一言未发,而沈云谏也未主动开口。


她一定猜到了,可她为什么既不生气,也不同他把话说开?她在想什么?


也罢,看来自己还是未能让她足够信任。


沈云谏有些沮丧,又有些许庆幸。她本就没有必要完全信任他,毕竟,他的确瞒着她做了不少事……她都没必要知道。


即便知道了,那些肮脏与血腥也与她无关。


“云哥哥?”


“雁儿?”


姑娘杏眼弯弯,笑容甜得像是要滴水。


“不是说好明天派人去保护双双吗?你跟祁廉说一下吧,让他明天过去~”


“嗯,好。”


沈云谏点了点头,转身欲回偏殿。


“诶,云哥哥?”


“嗯?”


“你,不舒服就叫薛先生哈~”


“嗯。”


“………云哥哥?”


“我在。”


“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?”


“………”


浮云遮住半边月亮,黑夜中,更暗的暗影投下,罩住蝤然伸展的枯枝,飘过二人间隔着的,高高的宫墙。沈云谏亦被笼在这片暗影之中,拓跋雁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
“没有,雁儿早点歇息。”



偏殿一片漆黑,沈云谏走到门口,身形忽然顿住,他目不斜视,只是压低声音,轻声开口:


“进来说吧。”


黑影翻身落下,闪进门内。


“衣服脱了,我给你上药。”


沈云谏拿出药箱,示意黑衣人坐下,可那人却没听见似的,一把扯下面纱,明晃晃的烛火下,赫然是祁廉略带怒意的脸。


“主子,朝令夕改,以身涉险,还感情用事,这不像你。”


“哦?那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的?”


“……”


祁廉一时语塞,说起来,多年共事,他应当最清楚沈云谏应是怎样的人,对别的事,他或许能杀伐决断,不留余地,决定的事情绝不轻易更改,可对那难缠的公主……罢了,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人的心思?

何况他所做之事也并非为了私情,甚至可以说,他肩上的东西太重,为此已将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光茫与悸动,彻底埋在只有他一人可知的心海,如此,他又有何理由苛责于他呢?”


可惜祁廉惯是个不会说话的,即便心里已心疼得不行,可嘴上却依旧生硬倔强:


“我那日分明看见她进了通家,你说过,若见她与世家往来,立即下手。”


“是……她只是去做生意,并未有其他勾连。是我判断失误,抱歉。”


祁廉一愣,虽说沈云谏并不是不可一世的人,二人也一向情同兄弟,可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却是头一遭。况且气息间深深的倦意,也让祁廉再也无法坐视不理。


他态度也缓和下来,扶沈云谏去床上躺好。


“接下来,要属下做什么?”


沈云谏似乎累极,疲惫地揉了揉眉心,低声开口:


“去双双那里,当她的保镖,别让她做不该做的…就好。”


先前故意激怒樊双双,便是为了挑起她的恐惧,松懈她的戒心,再以她无法拒绝的方式,顺势塞个保镖,也就是自己的眼线给她。

素不相识的人,他不敢相信,也断不会让雁儿冒如此风险,必要多了解一下才可用。


可雁儿明明很信任她,为何还要顺着他的讲?她在想什么?


沈云谏心口发闷,刚刚那杯冷酒刺激了他的胃,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在翻搅。一阵血气涌上喉咙,他再也撑不住,忽然伏在床边,呕出一大口血来。


“主子!这……”


“唔……咳咳……没…没事…不要惊动人……”


是不想惊动她吧?祁廉暗自腹诽。


“真的…没事……唔…”


话还未完,又一次紧紧按向上腹,几乎要把自己捅个对穿。


“我去找薛先生,不惊动公主殿下,放心。” 祁廉冷着脸走到门口,停了下,却并未回头:“还望主子保重身体,若是真的垮了……”


祁廉欲言又止:“抱歉,属下僭越了。”



偌大的房间,只剩下沈云谏一人。


“不会这么快垮掉的。”


“帮她把路铺好之前,我不会有事。”



////


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~我回来啦~💕


想没想我!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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